2014年4月13日 星期日

Long Life Design | D&DEPARTMENT PROJECT 長岡賢明


Long Life Design

Long Life Design,時間能證明的耐久,就是好設計。每一間D&Department都有咖啡、讀書會,透過重新發現日本、思考日本,將消費品質及生活速度正常化。

這是4/11在富邦講堂聆聽到的D&DEPARTMENT PROJECT長岡賢明先生所分享的演講。(不過Q&A時負責整理聽眾問題進行現場提問的GQ Business表現的非常讓人失望,生硬地只是覆頌聽眾問題,而無整理能力,加上長岡先生回答後也無再延伸提問的能力,顯然未做功課且聲音弱小,讓氣氛沈悶不說,更可惜了邀請到這樣的人物首次前來台灣演講,實在是讓聽者警惕切莫不要是自己。)



前幾年抱著朝聖般的心情來到日本渋谷Hikarie參觀d47 Museum。當時是以中元節為主題:


日本47個縣道會在中元節送什麼?


花了兩個小時在展覽室在每一個縣道的禮盒不停紀錄,然而我知道他們恐怕是花上超過了100倍以上的時間走訪、採訪、整理等等才能策產出這樣驚人的集合。









(這個餅乾後來有買,很好吃非常配茶,甜而不膩的小點。)










「比死還要痛苦。」長岡先生在演講時苦笑著說。


每一個禮盒凝聚了該地的物產及風土面貌,讓物品說話,然後若果你得知該地的背景就會對這個理合會心一笑。


我幻想著,就如同台灣若也能辦這樣的產覽,例如在雲林看到刀尖前方有圓珠的小刀,你就會知道那是專門用來剖烏魚子的,就是那樣和產地、歷史、生活相連結的血脈。


儘管長岡先生說:「我們的展場不佈置成衝動性消費,因為衝動消費購買的不一定是你會實際使用在生活中的。」但對我們來說那些承繼了古老時光的職人手作怎能不讓人失心瘋?


更甚者,還有旁邊的d47食堂更是過分,採用了47個縣道的物產輪流出菜,那時還喝到超美味的鳳凰美田,桃子味濃厚的水果酒裡頭還有新鮮果肉,喜歡到後來從樂天網購帶回台灣。

















這張簡圖概可說明長岡先生一開始的演講,他進入設計師事務所後發現現在的器物更新速度過快,導致器物一下子就被丟棄,造成龐大二手物的浪費,但他後來也發現60年代的設計耐久又經典,於是開啟他進行60年代設計的計畫,並開始尋找日本各地古老的耐久設計,終於開啟d計畫,要在日本47個縣道都設一個點,也就是d47的濫觴。


然後當他們越開愈多資料越走越齊,他又想是不是可以有一個地方能夠同時體驗到從47個縣道收集到的資料?d47 Museum就順勢在東京出現,並延伸出旅遊、食堂、雜誌,可這一系列的延伸全都還是立基在Long Life Design的概念上。




聽著演講的時候,我想起北大路魯山人說的,他在自己捏陶的過程中發現現今的陶器都只是徒具形式,於是他開始參考古老的陶器才發現了耐久美好的真理;同樣的我也想起了:



「器物,唯有透過使用才會產生美。」-柳宗悅的各種語言。
民藝是民眾、實用、大量、廉價、尋常的用即美實用才是健康的美,因為天天要用,真正符合生活產生出的真實美感。沒有器物之美是無法安居的世界,但現在的器物只是趕流行,不停壓低價格,呈現出工匠的怒氣,買完又有新品而丟,如是醜陋的循環,器物醜陋的模樣代表工匠荒蕪的心境,而因為器物的粗劣,使大眾不再愛惜,「好可惜」也將消失。
幾乎是相同的概念,長岡先生說他們的選品於是有幾個規則:


  •  產訪
一定會到現場去了解生產者,為什麼而作,希望使用者如何使用
  • 使用
他自己以及全體員工一定會自己使用過
  • 交易
不銷售會立即改款、不銷售搶流行的器物
  • 修理
不銷售不能修理以及一故障就換新的器物,同時每一個點都提供維修的諮詢
  • 持續
確保生產者有一直製作下去的意願
換句話說,是希望透過設計來傳遞可豐富生活的器物、可傳達製作者心意的商品、可以和顧客一起改變狀況、希望顧客前來我們的城鎮,最終讓消費品質提升、讓生活速度正常化,一起改變日本-NIPPON VISION

同樣的邏輯在無印良品也能看得見,例如大膽地喊出「八分物」「剛剛好,就好」,只是差異的點在於MUJI是透過Found Muji計畫將找到的器物用自己的設計概念重新詮釋變成他們自己的產品,一來風格一致、一來降低成本,無怪乎MUJI賺錢,而長岡先生說連他自己在內,員工們都有副業,因為他們是先想有益的事情然後才從中找出商業模式的維持,但MUJI則是以果決的商業效率作基礎,完全是不同的路線。















「MUJI其實只是高級一點的HOME CENTER而已。」長岡先生幾乎是演講開始沒多久就不諱言的直接說。

這樣的概念同時我也在蘋果的首席設計師Jonathan Ive採訪中看見的:

「在面對一個產品時,如果我感覺到設計師明顯在炫耀他們的才能,我就會感到非常憤怒。」他說,「我們的目標就是追求簡約主義,做出簡簡單單的產品。」


「我們的大多數競爭對手對於做一些與眾不同的事情很感興趣,**總想著標新立異。我認為,這是完全錯誤的目標。」他說,「一個產品必須做到盡善盡美。這就要求按規律辦事,而這正是我們的內在驅動力。它不是定價、計劃或標榜自己與眾不同的怪誕的營銷目標——這些企業目標極少關注用戶的感受。」
經歷過這幾年,特別是有幸和一位國內設計大師合作,他總不吝帶著我進入他思考的現場後,我發現幾乎一流的頂級設計師到後來都會說出類似這樣大隱隱於物的境界來:

設計的一開始是極盡機巧的要讓產品突出,不論是設計或製造都存在有意識的念頭在內,但過了這個階段之後就開始真正朝向使用者的需求,如同工藝之美、如同長岡先生說他去產地實際拜訪職人之後才發現他以前的平面設計不過只是器物面貌的一小角而已,更讓人反思諸多設計獎項台灣總是得獎不斷,特別是農產品這幾年在包裝上不斷推陳出新,可為什麼真正落實在生活上的實用之美、經得起時間上考驗的卻剩下多少?


我並不是一個設計師、也非專業的製作者,但我願是懂得自己所需的鑑賞者和生活的實用家,一如古早的日本茶人,能在幽暗中挑出屬於一期一會的各項用而美的器物,一切只為了使當下更美。



一只皿、一捧茶碗、一枝茶杓、一抹揚散在光影中的茶粉、一朵含苞的花,都默默地等待與美的相遇;不濫買,每一物都有其合乎我生活的用途,共同創造一顆刻客閑適的心境。 

d計畫從日本開始,現在更延伸到韓國

有一家韓國設計公司長期關注韓國器物以及思考韓國未來,於是和d計畫合作開了海外第一家分店。


台灣呢?這次太陽花學運開啟了全民對於公共政策的思考,最終導向選擇的問題-

台灣未來究竟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那麼關於文化、歷史、器物、飲食呢?至今我們彷彿只是不停懷舊台灣工藝的逝去、時代的無奈,然後是透過紙本、影音紀錄,宛如墓誌,接著興起一股從日本進口器物訴說著他人的美好生活風氣。

當然我也是,而且不停地從每樣器物更深入的研究起他國歷史,只是幸好就如同很多設計師一樣的,當他們受到其他國家吸引並且開始深入探討之後,最終會回到故鄉,發現自己身上呼喚的聲音始終是來自土地的根源。


使用才美,台灣早期的艱困、貧苦以及對職人輕視的社會態度導致我們並沒有像日本擁有豐沛的素材可供挖掘、經由設計而更新,例如壽司連動著例如有次刀具、例如茶道聯繫著各種茶道具,靜待無數工匠和偶有天才又重新創造出新的波瀾,一直一直延續下去;但台灣擁有的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以及民眾對於各種文化、飲食口味適應的彈性,還有各種殖民後留下的文化多元性。





年輕的台灣,如今在時代的壓迫下必須要真正的成長了,這是屬於我們的課題、我們的生活、我們的台灣d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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